■ 何才華
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里，落日的余暉下，鄉(xiāng)城縣熱烏鄉(xiāng)納木村的公路上總會看見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在清掃垃圾，或是在填補坑凼。
這位老人叫扎木尼瑪，是一位孤殘老人。他十歲的時候患了痢疾，持續(xù)十幾天高燒不退導(dǎo)致了他雙耳失聰和語言表達障礙。他的姐姐出嫁后就一直把他帶在身邊照顧，家務(wù)活再忙也從不讓他做，并一直堅持為他看病買藥，希望能減輕他的痛苦。在姐姐的悉心呵護下，扎木尼瑪一天天長大成人了。他每天的樂趣就是沿著納木村那條凹凸不平的小路慢慢行走，然后又回到姐姐家里。
九十年代，鄉(xiāng)城縣為了開發(fā)納木村的熱烏溫泉，修建了一條通村柏油路。這讓扎木尼瑪高興了好些日子，因為道路平坦，他走得就更遠了?？墒牵S著溫泉開發(fā)后，這條路上行駛的車輛越來越多，柏油路面開始出現(xiàn)了破損，雨季公路就變得凹凸不平了，汽車駛過，渾濁的泥水會濺濕過路的行人，車輛通行也極為不便。扎木尼瑪看到這情形時，再也高興不起來了。一天，他在路上行走時，遇見一輛運送沙石的小卡車側(cè)翻在公路的大坑里，沙石撒了一地。扎木尼瑪便幫著卡車司機在坑里填石塊，司機啟動卡車的時候他又幫忙在后面使勁推車，過路的村民看見了也來幫忙，卡車順利上路了，大家都朝他豎起大拇指表示稱贊，扎木尼瑪?shù)哪樕下冻隽诵θ?。第一次有人這樣贊揚他，他覺得這是他做過的最有意義的事情了，他要堅持下去。從此，他就主動承擔起了養(yǎng)護這條道路的責任。無論是數(shù)九嚴寒，還是三伏酷暑，人們總能看到他在公路上忙碌的身影。
幾年前，納木村又啟動了水電開發(fā)工程，大量的施工車輛不斷涌入，這條道路變得更加不堪重負，扎木尼瑪也更忙碌了。他每天早晚都到公路上巡視，查看哪里需要填補或要清掃的地方，第二天他就扛著鋤頭和掃帚上路了，在他的精心養(yǎng)護下，兩公里長的通村公路在十幾年里始終保持著干凈、平整。村里人和路過的汽車遇見扎木尼瑪都會放慢速度向他揮手或微笑，他也會停下手中的活，回敬樸實的笑容。
“如果沒有扎木尼瑪?shù)木酿B(yǎng)護，這條路恐怕早就成了坑坑洼洼的泥濘路了。”村民益西對扎木尼瑪?shù)淖o路舉動充滿了敬意。雖然扎木尼瑪聽不見人們在說什么，但他心里明白，只要有人朝他豎起大拇指，他做的事情就是對的，養(yǎng)護這條公路就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上要做的事情。
有一次扎木尼瑪?shù)昧酥馗忻埃舆B幾天都沒有去護路，他心里很是著急，便去找侄兒洛絨達洼陪他一起去查看道路。姐姐心疼他，卻又無法阻止他，便對兒子洛絨達洼說，“以后，你舅舅身體不好的時候，就由你陪著他護路。”洛絨達洼聽話地拿著掃把陪著扎木尼瑪完成整個路段的清掃方才回家。
如今，扎木尼瑪已兩鬢斑白，每天在這條公路上轉(zhuǎn)悠成了他晚年生活的重要部分。村里的人們也早已忘記了他是一位身患殘疾的孤寡老人，因為他做了常人所難以做到的事情，那就是堅持。因此，他受到了人們的敬重。
筆者從納木村的村民口中了解到扎木尼瑪?shù)淖o路故事，并見到了正拿著竹掃把清掃公路的他，當筆者舉起相機想要為他拍照留影時，他卻微笑著背過身去。
